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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暗香浮動(上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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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暗香浮動(上藥)

庭中燈燃, 門前守衛急忙跑進掖庭高呼:“逵叔,逵叔, 殿下回來了。”

府門大開,傅簡急忙黑夜中提燈快跑趕來,稍不留意,更是讓手中的提燈滑落。他無暇顧忌此事,連忙用手肘架起清黎肩上苦苦馱著的蕭璟雲,大聲傳呼:“殿下,殿下...”

見蕭璟雲昏厥不應,轉而問道累得氣喘籲籲的清黎:“殿下這是怎麽回事?為何昏了過去?”

清黎肩上失去了能把她這個幼苗壓彎的重擔,重獲新生, 卻因長時間的負重, 累地直接席地坐在了府門前的臺階上, 不嫌臟地直接躺在了地上,仰望著天空:“放心, 沒死。就是不知道被從哪裏來的刺客, 劃傷了左臂。”

“傅簡,你也找個人把我扛進去吧。我沒力氣了….”

傅簡未理會清黎,扛起蕭璟雲,快去朝著庭內走去:“快!快去把金創藥拿來!接著遣人去徹查, 看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行刺殿下!”

同時頭也不轉地大聲喝著守衛:“還不快合上府門,殿下遇刺的事情, 不可傳出去!萬不可節外生枝!”

清黎四肢酸軟還未起身, 就見他們舍門禁閉,她口渴至極, 聲線都有氣無力:“不是...我還沒進去呢...這就關門了?”

往常如山川隱居中的東宮如今上上下下忙成一片,廊下點燈, 燈燈星火點燃寂靜的宮門,回廊中的侍衛和侍從低頭快走來來回回走動,喧成鬧市。

這群狗腿子滿心滿眼上上下下就安在了蕭璟雲身上了,是吧?完全沒有留意到還在地上躺著恢覆元氣的太子妃?

清黎垂著腿,唉聲嘆氣道:“狼心狗肺,可是我苦苦將蕭璟雲背回來的...”

這事也怪七爺,原本清黎苦苦哀求七爺幫自己一起馱下身形八尺的蕭璟雲,誰料七爺回絕一句:自己男人自己背,然後一溜煙兒跑得每沒影了。

苦了清黎,一步一個腳印,以嬌小的身軀抗著大山,走了十裏長街。

這路上,一步一個自我鼓勵,給自己畫大餅:

等回到了東宮,先狠狠扇蕭璟雲解解氣。(背了他這座大山這麽久,揍幾下不為過。)

等他傷好以後,就拉著他去集市上東買西買,花光他的所有積私。(對,就是買買買,身為殿下幹嘛搞得那麽清貧!)

吃好喝足,還要盡興,再去樂坊點幾個美男在她面前奏樂跳舞。(她在忘川就聽聞這是排名男子愛好中的頭榜,可輪到了女子身上就是女工、女紅、禮樂,清黎就想享受這男人們的極樂,至於蕭璟雲嘛,就準許他在旁邊...不許彈琴...不許畫梅花....算了,就讓他在旁邊幹站著吧。)

總而言之,她欠蕭璟雲恩情可以,蕭璟雲絕不能虧私她一點一滴,不然她這個小人會氣得發瘋,可怕得很!(qmq)

看著滿天星光,熠熠閃亮,清黎深吸一口清風。心中大感舒暢,雲臺殿的這一夜終於在此結束了。

清黎從香囊中掏出梅花,這枚落梅是宋清衍回魂忘川前最後一刻遞到曹易煙的手心上,游盡全身力氣在她掌心上寫下:畫中梅藏匿。

想來是關於觀山案的線索。

她又有些擔心起了貴妃,不知是否已經平安回宮,曹易煙本身為凡人看不見鬼神,今夜也裹著眼罩未觀今全過程,但還是被那鬼魅的笑聲嚇得不輕。清黎找到她時,她還抱著宋清衍的屍體死死不放。

氣斷游魂時,曹易煙不顧清黎反對扯下黑布,終於一觀那個腐敗蒼白但又刻骨銘心的面容,哭腔哽咽:“延年是你的孩子...這些年撐著我在深宮活下去的理由皆是你..我如果在你出征前就告訴你,或許你不會出征南境,或許你就不會死...”

宋清衍含著輕笑,搖頭:守著大晟邊疆,與我而來就是在守著深宮的你,就是護著延年...

哽咽的大哭,卷著無力的悲涼席卷了整個雲臺殿,好似雲臺殿就是凝集一切悲劇的殿宇。無論是宋清衍、曹易煙還是寧菡都被困在了人人稱羨的深宮中,看似錦衣華服加身,可衣表之下早已千瘡白骨,這深宮中人誰不是在黑夜裏、在無人之時、在燈下小心舔舐著自己的傷口。雖無力反駁已定的命軌,可他們因為心中所愛,不懼於這世間的一切荒唐、糟粕。

清黎望著遠在天際的月亮,想到月黎,憶起她的一切過往。又憶起謝必安,七爺是不是也如他們一樣呢?他在自己面前永遠是一副豁達、深谙世事的模樣,可這份隨性是不是也是被看著愛人慘死、無能為力一步一步逼出來的呢

深宮是如此,三界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清黎正念到此處,一個鬼影踏著清風、披著月色而來。

謝必安右手食指上懸掛著兩壺塑封的酒,將左手手上的小藥瓶丟給清黎:“蕭璟雲雖無性命之憂了,可好歹也是範無救傷的,只怕凡間普通的金創藥對他可沒用。今夜,你拿此藥裹著布替他好好包紮,不出十日,傷口便能愈合。”

清黎略帶感激接過藥瓶。

謝必安擰下紮著酒瓶的塞條,一壺濁酒下肚,背過身去:“清黎,我要回陰府一趟了。今夜死了範無救,動靜太大,我需要回稟一下閻王。”

“我不在凡間這幾日,你多加保重。”

他正欲離去,卻被清黎抓住了衣角,回頭望去,心口一顫,那是一雙和月黎一模一樣的眼神,眉梢溫婉,眸色清淺如畫,似嬌似悲。

謝必安沈吟片刻,將手掌撫上她的發絲:“別擔心,閻王不會重責我的,會沒事的。”

“七爺,為何總是幫我?”

“因為在我眼中你也依舊是個百年小鬼,你是我和月黎護著你長大的。”

清黎正感動時,謝必安剜了一眼:“在我眼中,你和凡間那些光腚的小孩沒啥兩樣,在我面前你也不需多餘感動,感動和害臊也沒啥區別。”

清黎眸底柔化處清光:“謝謝七爺。”

“七爺在雲臺殿問我的問題。其實這幾日我已經動搖,我求的是淚,淚最易因悲中感傷,可也有人會因喜悅而落淚。那蕭璟雲為什麽不可以呢?”清黎咬了下嘴唇,慢慢手上松開謝必安的衣角:“若是我替蕭璟雲一起好好查清觀山案,幫他登上帝王之位,一起跟他在城樓上俯看晟都國泰民安,百姓安居樂業,他會不會會因此而開心,而落淚?”

清黎:“若真正一天,只剩那命簿上的最後一條路,即便最後真如玄樂大仙所寫,我也不願我也是將他推入深淵中的一位。我可以靜靜地作為一個旁觀人,看他走完這一生。”

“再拿眼淚,重返忘川。”

~

夜風掠過廊下燈火,傅簡守在殿外面色焦急,來來回回踱步,嘴上不停地朝著在庭外一樣翹首等待的逵叔叨叨不止:“這宮中的溫禦醫怎麽來得這般遲,定是那個筱洛沒有快馬加鞭、策馬飛奔前去請人。拿著官家俸祿,做事卻怎麽不盡心。待殿下醒了,我定要好好讓殿下責罰他,不彰顯君侯之怒,為奴為職的人便不會盡心....”

“傅官也是為奴為職的,何不體諒一下?再說殿下此夜受刺,筱洛不敢走漏風聲,行事必定小心謹慎,慎之又慎。你...”逵叔皺眉看著前方濃黑裏,約莫有個窈窕人影,看不清。

“誰!”

清黎從暗處現身,拿著藥瓶交到逵叔手上,唯唯諾諾縮著雙手:“我這有個靈丹妙藥,專治劍傷,還請逵叔幫殿下上個藥吧。”

逵叔又遞給傅簡,虛應:“我本就老眼昏花,夜裏更甚。怕藥水上的不對位置,傅官自小跟在殿下身旁,還請傅官代勞。”

傅簡當即應下,推門而進之時,又縮回了腳步再次交到清黎手上,供手回道:“太子妃去吧,下官雙手布滿老繭,舉止粗儒不如女子上藥輕柔。”

他可不敢,之前得罪了殿下還未在學堂修完學業就擅自跑回來,萬一上藥途中殿下突然覆蘇,不得讓他再抄幾千字的識字本,他才不要接下這燙手山芋呢。

清黎忙推給傅簡:“不不不,傅官自小跟在殿下身旁,最懂殿下。你去吧!”

她早已累得腰肢酸軟,只想過來送個藥,不願再忙活一場,何況還是上藥這種費時勞神的力氣活。

“不不不,太子妃去....”

“不不不,那還請傅官...”

“不不不.....”

“不!....”

一來一回的爭執中,清黎和傅簡越來越急眼,雙方都咬緊了後槽牙,將手中的藥瓶推來推去。最後還是逵叔額頭青筋跳動,大呵一聲,指著傅簡大罵:“殿下衣衫上還有著血汙,未來得及更換,你還在這裏爭執!還不快幫殿下褪去臟衣,讓太子妃好上藥。”

逵叔轉而態度親和,拱手奉承清黎。

果真,東宮逵叔一出手,安排地明明白白的。

傅簡藏不住笑容,趕快溜進去了,搗鼓了一陣又合上屋門退了出來,側身恭恭敬敬請清黎進去:“真是牢煩太子妃了,水盆、面紗、還有一應藥酒皆以備好,還有殿下身上的衣服我也盡數褪去。”

清黎自認倒黴,拿來藥瓶,推門而進。

已至戌時,殿內燭火微亮,清黎撩起擋臉的輕紗走入側殿。

屋內很深,入眼便是一張樺木床,紋理層層如山巒重疊,更在床唯刻著槐樹蒼勁的案樣,只不過精美雕刻上方被疊地如豆腐一樣的白衫遮擋,看似新衣。清黎掃眼向下望去,更不對勁,綃羅帳下堆染著血衣的水墨袍,沿著床沿半搭!掃眼向上,蕭璟雲依舊劍眉冷眸,寬肩薄背,裏衣已被褪去在腰下。腰際以下僅有一絲松松垮垮的青衫蓋著最後羞人的體面,欲系不系的樣子,藏著勾引的隱喻。晚風微微一過,如枯葉般搖搖欲墜的青衫就半供出一個山狀,半遮半掩著隱匿之處,又似羞人地落下,貼著行雲之處描繪出絕妙輪廓。

俊淡漠的眉眼肅著條條清規,言著禁/欲無情,可...這副銷魂的肉骨,明明十分唱囂著難以言說的魅惑。

清黎被這衣不遮/體的一幕怔住了,再回味傅簡剛才說的一句,才品出盡數褪去是何種意義!她又羞又憤,看著是血脈噴張。傅簡這廝!傻缺!蕭璟雲只是左臂上有傷,只需脫個袖子就行,他脫得那麽□□幹什麽!

這倒好了,岌岌可危,怕是風勁要是再大一點,就能盡數吹脫。

軒窗大開,大涼風襲入,清黎暗感不妙,趕緊闔上。可惜人算還是不如天算,那趁虛而入的斜風一路掃蕩,吹散了布滿烏木桌案的信紙,也吹散了二人之間最後的體面。

細微的烏木沈香沖人肺腑,清黎僵在原地往床榻上望去。如她所料,蕭璟雲上身無任何遮羞,精/赤著全身。平日靠著衣衫裁剪合體,顯得身姿清雅顯瘦,風光霽月。可褪去了衣物,卻第一次讓清黎覺著聖人衣裝之下,藏著狼性。腰身線條如流水一般行雲起伏,條理清晰而剛硬,肌理分明的腹肌,再加上那略顯誇張的...

床榻與清黎所站之處不遠,一切都比原先看得更清楚、更細,加上她天生五感俱佳,細微地連淺淺的皮褶、隱在那皮肉之下的青筋盡收眼底。

如狼如虎。

呵,這蕭璟雲,好一個表裏不一。

她不知是否是被映的紅燭蒙上了一層紅光,以手遮住眼睛,手忙腳亂地抓起榻上墊地方正的新衣,向那副年輕且有力量的身軀遮去,不偏不倚蓋住了理想地方,只留上半身□□在外。

清黎深吸幾口氣,努力平覆自己搖搖欲墜的道心和血脈噴湧的大腦,撰著藥瓶的指尖止不住的發顫,心中戰栗如鼓鳴,又心如羽撓。

若真的有一天要行房,怕是不妙...這哪是行歡,簡直是施虐啊!

怪不得忘川那群色鬼男人最後叫得歡,而往往壓在身/下的女子哪個不是雙眼紅腫,哭腔哽咽,說著求求你放過我...不要....

清黎憑著自己在忘川聽到百年百年艷事的經驗,心中警鈴大作,絕絕絕...不能有這一天!她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怨懟之氣想撒在蕭璟雲的身上,不是有意針對蕭璟雲,而是天底下的臭男人!

她將手中的藥瓶擲在他的身上,自己則倚著床坐在地上,掰著手指頭,惱自己有些不爭氣:清黎啊,你不早就見怪不怪了嗎?你可是在忘川呆了百年,每年那麽多扒光了衣服淹在河裏的亡魂!還有也曾在銅柱地獄修習過,那麽多惡鬼還是你親自扒光衣服,壓他們上銅柱受刑的。怎麽來了凡間,臉皮子隨凡人一樣還講究身上這層皮囊和錦衣起來?

她不停地安撫著自己的心悸,一遍遍勸說自己上了藥就趕緊溜。起身尋藥,才發覺那藥瓶已經滾至床的另一頭的床縫裏,清黎嘗試站在床沿旁無視身下之人俯身去夠,散在肩前的青絲無意觸及到蕭璟雲的腹壁,指尖恰到好處觸及瓶身。

無奈她只好再降低自己的重心,下頜差點貼上腹壁,鼻息噴灑在冷白的肌膚上,竟讓那處灼了熱,犯了紅,濕熱出了一個紅圈,發絲也在在縱壑之中繞了個彎,指關節勉強覆及半個平身,清黎只差這最後輕輕一勾,便可以滾來藥瓶。

暗感不妙,這個位置離得更近,稍稍側頭就可以順著那流暢的腰線、人魚股溝望進那薄如蟬翼的裏衣,清黎只怪那處皇室貼身裏衣都是由天上雪蠶的絲編制而成,夏涼如席,貼身舒適又輕薄,可如今這上好材質也只能欲蓋彌彰,不如棉褥,但清黎也挺感謝隔了層紗,微掩那不似面容冷白的膚色。

她偷偷張望那個熟悉到在熟悉不過的面容,上神,她所生生世世皆要跪拜之人,近在眼前,就在身下,雙眼閉合少了往日的淩厲,少了最能傳神的華眸,可清黎還是能從不然的紅塵的臉龐窺出不容忽視的矜持和清冷,與世獨立的潔凈。而此時的她仿佛如小人一般覆在他的身上,‘欲行不軌’般做賊心虛,抵著床沿的骨節泛白。

清黎深深吸氣,只想快速結束這場考驗仙品的試煉。閉上了雙眼,再降彎下腰身,形成一個折角弧度。一點點下腰,先是下頜微微借力倚著那緊繃的腹肌,兩截關節蓋過平身,指關節僵在原地。只能再降,棱角一點點傾椅那比她臉還要炙熱許多的腹壁之上,燙地她眼睛蒙上一層水霧,側臉指腹終於整個勾住了藥瓶。就差輕輕一推,便可大功告成...

勝利在望,清黎不再與內心煎熬,臉龐整個貼了上去,與那處觸及的皮膚親密無間,互相渡著熱氣,墨發也完全散在他的身上,關節推了推瓶身,那藥瓶如願咕嚕地沿著傾斜滾了過來,停在了蕭璟雲的腰旁。

“清黎。”

一聲喚似從喉嚨之中呼出,粗重,怒意,壓住了一聲喘息,尾音還有些顫動...

清黎被吼地一僵,對上了寒星鳳眸,亦如扶桑神君般冷意的眼神,鳳尾還帶著些紅意,神情不再親疏冷冷淡,眉頭緊蹙。

蕭璟雲欲起身,強忍著渾身像是抽筋斷骨的酸軟和左臂的劇痛,下頜連至鎖骨崩成了一道清揚的弧線,眉頭緊抿,流暢、幹脆、性感,喉結滾動攢著壓抑的痛楚。

他額間落下幾縷汗濕的碎發(此段已刪,為了過審)

眼前的畫面不斷地沖刺、摧毀、重建著自學的所有禮教。克己覆禮以為禮,克制自己私欲,所行每件事都歸於“禮。非禮勿視、非禮勿動...

顯然清黎毫無這個概念。

蕭璟雲一貫矜持,遵守古禮,平時穿戴井然有序,上著衣,下著裳,裏為瀾衫,刀,劍,印,玉,佩,囊,符也細細懸掛在腰帶上,嚴整衣裝,連尾角的一絲褶皺也要熨平,還需沐浴焚香,以沈木香熏衣。

衣如其人,看得不是金絲紋飾,而是衣著是否得體。

他自認為清正,直到現在□□地在女子面前,羞憤被心底的激浪一陣蓋過一陣,恥字如烙印刻在眉心,引以為首的矜持和歷劫在清黎面前土崩瓦解,磨得粉碎。

他耳根燒地緋紅,是因為知羞。他鳳眼暈紅,是被禮辱紅。

所有的桀驁如身上這層層堆積的衣衫一樣,褶皺,擰巴...

蕭璟雲側過臉,幾縷發絲垂落,他幾乎是壓制自己所有陌生的情緒,喉結攢動:“轉過去。”

清黎見他不敢與自己對視,猜他羞人,還多為體貼地幫地上那件汙衣丟在他的身上,轉過身去解釋起了前因後果。

“殿下別激動,小心左臂的傷口裂開了。”

“殿下在雲臺殿被別有用心之人給暗傷了,我特意找來藥膏幫殿下上藥、包紮。”

“至於你的衣服...”

蕭璟雲目光變得深谙,指尖顫抖,穿上衣衫、慌亂地系上裏衣,又急忙起身去穿那置於烏木桌案的冰藍色窄袖長衫。

清黎見到走動,正欲上去攙扶他:“你不宜此下地,此傷不比尋常...”

蕭璟雲卻故意側身,躲了清黎的好意,還語帶冷意:“別看我。”

清黎支吾著,又側過臉。她是瞧著蕭璟雲穿戴已正,這才匆忙阻止他下地,誰哪裏想他還要多加一件,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,仿佛多加一件衣物,就能拾起一點在她面前不堪的尊嚴。

清黎出聲:“其實..不必害羞...你要是覺得在我面前沒了面子,大不了,我也脫給你看?這樣就兩清了!”

正在披衣的蕭璟雲身形一僵,胸中的情緒在如暗潮一般鼓動,把他所有的耐心和理智燃燒殆盡。他神色瞬間猛沈,對著清黎質問道:

“在你心裏,還有沒有哪怕一點禮義廉恥!”

“不以為恥,反以為榮,難以教化。”

清黎懵了,這還是頭一次在蕭璟雲臉上看見明顯的慍色,慌了神。又想到自己一步一步把他從雲臺殿抗回來,還問他要點好處,他還嗔怪起自己上藥的好奇。

關鍵是,即使被他人冤害、下獄、受刑,也從未動怒,而今夜卻斥責她沒有禮義廉恥。

對她一人。

仿佛在他眼裏,她是什麽十惡不赦的罪人,手上拿的是毒藥,而那些衣服是她圖謀不軌一樣。

那怒音雖不大,但落在她的耳裏卻格外擲地有聲、低沈、含著他壓抑的怒火,清黎鼻子凝起酸澀的情緒,這股酸意又被自己極力的壓下去,眼眶微紅。

清黎將手中的藥瓶狠狠仍在蕭璟雲的臉上:

“狼心狗肺!”

“薄情寡義!”

“蕭璟雲!你混蛋!”

砸了個正著,落出大片紅印子,可蕭璟雲依舊理著自己的衣衫,鳳目斜揚。

清黎只聽到他語氣生冷。

“出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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